标题:[原创]罗学蓬笔下的龙门阵:《成都之难》
1楼:罗学蓬发布时间:2015-6-29 13:27:52
                               
                                    成都之难
                                                                                     文/罗学蓬
    没过多久,张献忠的“咔嚓一刀”,砍到了成都百姓头上——这一刀来得惊世骇俗,竟然被他砍杀了十万人之多!
    这场祸及全城市民的大屠杀,居然是因大西国国防部长龚完敬而起。
    龚完敬属于那类办事极为精明能干,同时绝对不忘把自家的小日子,也过得来精致玲珑,活色生香的不凡角色。
    成都老西门外出北巷子,过金仙桥,再走过一片田坝,就来到了九里堤上。《成都县志》载:“县西北十里,其地洼下,水势易趋,汉诸葛孔明筑堤九里捍之。”把九里堤名称由来,介绍得十分清楚。
    九里堤上的龚家花园,为成都人的一处著名景观。
    这龚家花园,就是早些年间龚完敬从龙安州推官——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地方中级法院院长兼审计局局长——的位置上卸职后,用贪污来的脏款,在成都修建的一座私家花园。龚完敬犹如作画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精心设计、合理安排布局,对其一草一木,都作了精细描摩。花园占地上百亩,一边紧邻府河,一边紧靠九里堤,虽无亭台楼阁,那造型别致的粉墙青瓦,竹篱草舍,与重重叠叠的假山草坪,却也配搭得错落有致,至为精巧。园中大部为精心栽培的万株芙蓉树及梅花、桃树,地面广植草坪,绿荫衬托着万树芙蓉、五百梅花,以及间种其间的芍药、牡丹、菊花等花卉。历经数年打造,龚家花园终于成了“万树芙蓉、一弯清水、千竿翠竹、五百梅花”的胜景,真个是情趣盎然,令人留连。
    每年金秋时节,园中万树芙蓉盛开,争奇斗艳,巧夺天工。届时,龚完敬必开园迎宾,广容游客赏花。达官显贵、名士骚客、城中居民也扶老携幼、相邀前往。九里堤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胜似赶青羊宫花会,被时人誉为“芙蓉花会”。
    这一年,是龚完敬的50华诞,因他在大西国地位显赫,故而生日这天,龚家花园大门前车水马龙,宾客云集,连他老家彭县的亲朋故旧,包括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三姓,都纷纷赶到成都西郊九里堤来祝寿。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就引来他的宿敌上门寻仇。
    龚完敬大起大落,刀光血影的人生经历,决定了他的敌人不在少数。几年前“打五蠹”时,龚完敬全家老幼数十口,包括他一生创下的庞大家财,全都被他的乡人用武力强行夺去,还害得他远走南充,与江鼎镇一起,在大巴山中与摇黄首领遵天王袁滔厮混了将近两年。大西军攻进成都后,他向张献忠请领了一彪兵马,杀回彭县,威风凛凛做了一回还乡团司令,把当年参予打砸他家人与财物的乱民,杀了不少,甚至好些人家,被他杀得绝了户。
    就在龚完敬50华诞的寿宴上,居然出现了几张盘踞遵义的南明统帅王应熊发布的檄文,有的张贴在墙上,有的张贴在花园长廊边的雕窗旁,有的干脆就贴在树身上——毫无疑问,这便是对大西政权最恶毒,最具杀伤力的反动宣传品了。这些反革命罪证落到了王尚礼统领的神通广大无处不在的查事官手里,在最短的时间里,便送到了张献忠的龙案上。
    更要命的是,在已经对破烂不堪的四川渐生离意的张献忠眼里,龚完敬、江鼎镇、严锡命等土著官员,已经彻底丧失了初入四川时所发挥出的那种地头蛇作用。所以张献忠正寻思着如何找一个借口将他们统统除掉,既能省下一大笔俸禄,节省下重要的粮食,抄没的巨额家财,还能让国库更加充盈一些。
    张献忠听完王尚礼的报告,浏览了一下他最大的对头王应熊代表南明朝廷发布的讨伐自己的檄文,马上让王尚礼去把所有参加龚完敬寿宴的四川籍官员,一个不剩的抓起来。
    王尚礼岂敢怠慢,马上将12名查事长召集拢来,叫他们将所有的查事官、查事员全部动员起来,不惜重金,广募眼线,把传递王应熊檄文的人不拘多少,一律抓起来。
    一夜之间,从尚书到六部科道官员,以及七位近畿知县,一共124名川籍官员,无一漏网,全部被缉拿归案,关进了刑部大牢。
    郑重其事的审询,完全是走过场。张献忠甚至亲自前往刑部,提审了此案中最高级别的官员龚完敬与江鼎镇。
    两位已经被剥去袍服,摘去乌纱,身着灰色囚衣,脖子上还套着板枷的囚装,饱经宦场历练的官油子,在大堂上的表现大相径庭。
    江鼎镇虽然哭喊连天,磕头磕得来额头上鲜血淋漓,张献忠仍然命刽子手当堂剥下他的皮。江鼎镇被剥光衣服,露出一身肥白泡肉,在一旁惨叫连连,直到变成了一具血尸。
    同样被押到大堂上的龚完敬,见了献忠却昂然不跪,绝不求饶,紧闭双眼,脸向苍天,视大西国皇帝如无物。对被剥得来一身鲜血淋漓的江鼎镇,也同样熟视无睹。
    张献忠离开座椅,走到龚完敬跟前。这让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已过知天命之年的老头儿已经谢顶的脑门,居然像婴儿的光屁股蛋那么红润且透着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滑质感。
    张献忠突然萌发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念头,绝对不能够让这条他曾经非常倚重的地头蛇,带着这种傲视一切,分明对他这大西皇帝也胆敢充满睥睨的眼神,一言不发地离开这个世界。他知道,他已经不可能重新让姓龚的回复到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模样,更不可能让他发自内心地敬仰自己。但是,至少也必须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恐惧——那怕是一丝丝,一点点,自己心里也会舒爽很多。否则,遗憾的不是龚远敬,而是自己。
    于是,张献忠先是大声夸赞犯人:“好,不愧是朕的柱国大臣,荣辱不惊,且能将生死置之度外。”马上语气一变,冷冷问道,“龚完敬,你可知道,你为何会有今天?”
    龚完敬若老僧入定,依然是不张口,不睁眼。
    “嗯嗯,你虽然不张嘴,可我分明听见你的心在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甚至还在恶狠狠地骂朕:就是你张献忠授意王尚礼,派人把王应熊的檄文贴到我家院子里的。朕猜的不错吧?”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张献忠却是胸有成竹,继续说下去:“朕知道,当初四川‘打五蠹’时,暴民灭了你全家老老少少几十口人。可你姓龚的能干啊,在大巴山上与摇黄匪徒为伍时,抢了五个婆姨,生下七八个娃娃。进入成都后,你又于三月之内,一口气纳了四个小老婆。一月之内,两煮红蛋,两做父亲,你龚完敬可是老枪威猛,人丁兴旺啊。你信不信,今天你要再不开口,朕马上叫人把你的家人全带到这大堂之上,当着你的面,像剥兔子一样,把他们的皮全剥了。”
    龚完敬的身子微微一震,嘴唇也颤了颤,双眼陡地睁开,愤然吐出一句话:“你可别忘了,得道,四海归心,无道,天下大乱。”随即又强压下愤怒,淡然问,“皇上,你真想听听,小臣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你这个川耗子平日口舌如簧,妙语连珠,开花开朵,无人能敌。来人啊,赏座,上茶。孤王今天啊,要陪你好好喝最后一杯茶,听你摆最后一段精彩的龙门阵。”
    龚完敬双手抱拳,冲献忠点了一点,说:“臣,谢座。“遂昂然落座,接过差役奉上的盖碗茶,用茶盖轻轻荡了荡茶沫,不疾不徐,浅抿一口,然后平视献忠,貌恭实踞地说:“你自己说说,你这一生所犯下的罪恶行径,不有违人伦纲常吗?我骂你一句衣冠禽兽,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只怕玷污了畜类的天性。你——你真是禽兽不如啊,我的个老万岁。”
    看到张献忠怒目圆睁,已经自忖必死的龚完敬,又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下去,“啊啊,请稍安毋躁。你张献忠杀人万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莫非还受不了老朽的几句轻飘飘的谴责吗?你这所谓的大西国皇帝,算得什么东西!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全然不把我四川百姓当人了。可是,你别忘记了,四川有380万颗人脑壳,你张献忠就算是天下第一杀人魔王……你,又能杀得过来吗?”
    献忠这才发现他和龚完敬之间的对话既无趣又陡使人气恼,于是再也没有了好脾气。那黄铜色的脸膛上浮上一丝轻蔑的微笑,用一种不怒而威的声调说:“龚完敬,看在你过去毕竟为咱鞍前马后效过力的份上,你说吧,愿意为自己选择怎样一种死法?这个忙,朕还是可以帮的。”
    龚完敬将盖碗茶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茶水溅了满几,视死如归地说出了他60年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句话,“今至此,斧铖由汝,奚问何”?
    献忠虎地站起,大声吩咐:“将龚完敬一干人犯,立即剥皮实草,年轻女眷发往娼院,其余家眷,无分男女老幼,一律砍头。”
    张献忠一边和他的前国防部长说着话儿,一边看着刽子手把龚完敬的整张皮剥下来。他们两人的对话还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
    张献忠好奇地问龚完敬感觉如何。
    龚答:“死得快活,浑身清凉!”
    颇有点金圣叹临死之际,大口喝酒,大呼痛快的味道。
    具体操作流程据史料记载是这样的:“剥皮者,从头至尾,一缕裂之,张于前,如鸟展翅,率愈日始绝。有即毙者,行刑之人坐死。”(彭遵泗.《蜀碧》)。
    翻译成白话文即是:先从被剥者的后脖颈开刀,顺背脊“唰”地一道缝直至肛门,然后把皮肤往两侧慢慢撕裂,背部和两臂之间撕离开肉的皮肤左右张开,有点像蝙蝠振翅高飞的模样。这样被剥的人要等到一天多才能断气。剥皮是个非常细致、需要相当技巧和耐心的工作——操作者本身风险相当大,剥不好要把自己也填进去——有皮还没有剥完就慌里慌张抢着死了的,那么,操刀剥人皮者,也马上会成为被剥皮的对像。
    一天之内,西王宫端礼门外直通红照壁的大道两旁,又增添了上百具头戴官帽,身穿袍服,迎风飘扬,面目可憎的新鲜皮囊。
    接下来,便是追查散布与传播反动宣传品有关的人犯了。
    查事员们接到命令后,白天以平民身份,混入茶馆酒肆,或游逛于街头巷尾。夜晚则沿门窃听,或混入赌场妓院,穷尽一切手段侦察,数日之内,便捉得许多官吏与百姓,送到查事房,经查事长严刑拷问,又查出有各地南明军与叛民派进城来刺探军情、散发檄文的奸细。重刑之下,这些被抓之人,大都张口乱咬,于是犹如滚雪球一般,被抄杀的人家,越来越多。
    张献忠听王尚礼报告后,十分高兴,命尚礼将抄得的金银钱物,提高至三成,用来奖励有功人员。因此查事人员,更是不遗余力。如此一来,成都城里,无论官民,人人自危,甚至连亲友相见,都不敢开口招呼。每夜提早关门,默默然上床睡觉。赌场妓院,门可罗雀,甚至连奸细也都绝迹了。众查事人员无功可报,渐感无聊,便有许多小偷成了宝贝,由他们爬房逾垣,每夜分赴各个大家宅院,官署军营,寺观公所,窥听动静。
    《蜀碧》载:一个小孩听到有人说俗语:张家长、李家短,就报告了张献忠。“献笑曰:‘此乃吾胜自成之兆。’遂释其焉。”
    王应熊檄文案展转攀连,查事人员竟然从全城查出一千余张檄文,因传阅而获罪者多达万余人。王尚礼报于献忠,献忠怒极,命将所有人犯的家眷,也一并捉来杀了。
    “获罪者与其家眷,不会少于数万人,如何杀得过来?” 王尚礼惊问。
    “杀人有什么难的?有多少杀多少,一个也不要放过。”献忠指点说,“先用军队严守四门,城里布置巡哨,防人逃跑。再将全城划为若干片区,用兵隔断,分区捉拿罪人家眷,分批就近押往城外砍杀。要不了一万兵马,一天便可将人抓尽,两三天便可全部杀光。”
    王尚礼奉旨出了西王宫,为将这件大事办得来让老百姓不惊不诧,一大早便命差役沿街传锣,宣布:“南明残军,已从四路杀来,大西军即将出城作战,各街百姓,暂时不准出门,以免妨碍兵马行动。”
    遵照张献忠指示办来,果真一切顺利,当天便将涉嫌传阅檄文人犯的家眷,抓了四万人左右,彼此乱咬,又陆续查出六千余家,抓了七万余人,两犯相加,便超过了十万人,遵照献忠指示,分别集中于城南、城东两道城门外的河滩和田坝上。
    王尚礼驰马检查了一下现场,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挤满河滩田野,一眼望不到头,心中不免也有些虚怯,赶紧回宫,报告献忠。
    献忠一听,却是笑靥如花,高兴地说:“你把这十余万人一杀,马上帮我解决了几桩心事。一,不怕肘腑之民作乱。二,省下许多粮食。三,抄没一大批财物充库。你马上出榜,把近畿各州县乡镇的百姓,捉进城来,将空出来的这些房院,白送给他们居住。”
    王尚礼一边安排武将杀人,一边布置文官出榜。那榜文写的是:
   近因京城奸民谋反,抄没住宅,尚多空废,念尔乡居之民,迭受奸匪扰害,未能得以安居,特准移家入城,赏住空宅,籍便保护。
    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在张献忠眼里竟然变成了一种独特的精神享受,屠杀开始这天,他不仅亲临现场视察,参与杀戳,甚至还特意盛情邀请两名外国传教士,前往现场,参观他如何指挥大规模杀人。
    利类思和安文思将他俩在现场看到的,亲身经历的一切,详细地写进了《圣教入川记》:
    [font=楷体_GB2312]1645年冬11月22日,献忠先暗遣一人捏词诳报,以惑众心。谓某路敌军大队将至,须当操练兵马,以作御敌。
    次日,大集人马,若将赴战场一般。献忠暗将毒谋通知各营军官,饬令剿洗全城,不留一人。诡言:“百姓等已暗通敌人,勾引大队入川,以图大举,故当剿灭此城居民。尔等各宜秘密准备,不得遗漏军情”云云。众官闻之各自回营,预备明天大屠之事。剿后即当渡河以迎敌军。[/font]
    23日上午,大屠杀开始。利类思被安排于城东大安门城楼上观看,安文思被安排在城南中和门城楼上观看。不久,张献忠下令对集中在城东和城南河滩田坝上的十余万无辜市民开始屠杀。
    两传教士回忆说:“见无辜百姓男女被杀,呼号之声,惨绝心目,血流成渠,心如刀割,欲救不能。”
    这时候,张献忠骑马由大安门前往中和门视察,安文思也随他而行。到了南门。献忠正要下令杀人,突然听得蹄声沓沓,从北向南,由远而近,举眼一看,竟是一名僧人飞马而来。
    王自贤刚刚在大慈寺内做完早课,便有小沙弥前来报告,说城中无数百姓,已被军队驱往城外,看来今天,将有许多人死于非命。
    王自贤一听,赶紧叫人备马,先到城东,得知献忠已经去了城南,又即刻追至城南。自贤到得献忠跟前,翻身下马,急声问道:“陛下,为何今日又要大杀百姓?”
    张献忠冷冷回他:“朕待蜀獠最好,而蜀獠每每要反,负朕之极,故尽屠之。”
    “为几张檄文,杀如此多的成都百姓,这对我大西政权,有百害而无一利呀!陛下天纵英明,怎么能够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献忠恼了:“给朕住口!”
    “陛下——”
    “大禅师,朕早就听够了你的聒噪,你还是回到大慈寺,安心烧你的高香,诵你的经文吧。”
    王自贤站起身来,绝望地看着献忠,悲声叹道:“活了半辈子,我真看见水井掉进水桶里了。”
    献忠一怔:“啥意思?”
    “自己想想吧。”说罢,自贤悲苦地望了一眼献忠,然后转过身,吃力地爬上马背,摇摇晃晃地向着远处走去。
    二位传教士见王自贤苦谏无果,也一起“伏地哀求,情词恳切,声泪俱下,请求献忠不要再杀无辜。”
    但是,张献忠毫不理睬。
    两位传教士回忆:
  [font=楷体_GB2312] 此时被拘百姓无数,集于南门沙坝桥边,一见献忠到来,众皆跪伏于地,齐声悲哭求赦,云:“大王万岁!大王是我等之王,我等是你的百姓,我等未犯国法,何故屠杀无辜百姓?何故畏惧百姓?我等无军器,亦不是兵,亦不是敌,乃是守法良民,乞大王救命,赦我众无辜小民”云云。
    献贼之心,禽兽不如,闻如是之言,不独无哀怜之意,反而厉声痛骂百姓私通敌人。随即纵马入人群,任马乱跳乱踢,并高声狂吼:“该死该杀之反叛!”随令军士急速动刑。
    冤呼痛哉!无罪百姓齐遭惨杀,终则息静无声。真是尸积成山,血流成河,逐处皆尸,河为之塞,不能行船。[/font]
    意大利人和菲律宾人魂飞魄散,泪流满面。
    
笔者简介
    罗学蓬,男,汉族,1952年生。毕业于西南大学音乐学院,曾于四川省作协巴金文学院就读三年,从20世纪初80年代初便活跃于中国文坛。曾在《人民文学》《当代》等杂志上发表中短篇小说多篇。并着有《中国远征军.上下卷》(2008年4月30日连战率团访问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将《中国远征军》作为礼物之一送与客人)《红岩密档》《最后的国门》等20余部长篇作品。发表在人民文学上的小说《山魂》由重庆市话剧院改编成6幕大型话剧,在全国话剧汇演西南片区调演中获9项大奖,并在重庆公演,自然是官方送票的多,自掏腰包购票的少。电视连续剧《斩尽杀绝》早就由峨眉电影厂搬上荧屏,老百姓并不叫好,也属平庸之作。曾获“四川省文学奖”、“重庆市文学奖”。曾任重庆市政协委员、江津区作协主席、名誉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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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庐山。罗老头肚大皮厚油重,走不动了,坐下来歇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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